2014年8月12日 星期二

2014 夏季鳳梨果醬小結──剛剛好夠


嗯,生平印象中第一次把整罐漿糊用光光。記得小時候漿糊多半都是還沒用完就乾掉了,沒想到長大後竟然有機會把漿糊用光,而且還用光了整整兩罐漿糊。(這漿糊是用來黏標籤不是用來吃的喔)

嗯,漿糊不是本文重點。

本文重點是,C一直在問我們的鳳梨季到底什麼時候要結束啊!(他似乎已經對我們幾乎天天都要採鳳梨切鳳梨做鳳梨果醬的生活感到厭煩)「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結束然後出去玩呢?」他的潛台詞其實是這個意思吧!

信廷現在大概是每三天巡一次鳳梨園,我們也是有鳳梨就做果醬,沒鳳梨就休息,其實這幾天已經呈現半休息的狀態。今天,將最後一批團購以及朋友加訂的果醬寄出去之後,我們今年夏天的鳳梨季也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來小結一下今年夏天的鳳梨果醬數量:

7/21:鳳梨約50斤,做成果醬37罐
7/25:鳳梨約65斤,做成果醬57罐
7/27:鳳梨約65斤,做成果醬59罐
7/29:鳳梨約55斤,做成果醬49罐
7/31:鳳梨約50斤,做成果醬45罐
8/01:鳳梨約35斤,做成果醬29罐
8/02:鳳梨約29斤,做成果醬23罐
8/05:鳳梨約45斤,做成果醬38罐
8/06:鳳梨約47斤,做成果醬39罐
8/08:鳳梨約30斤,做成果醬24罐
8/09:鳳梨約11斤,做成果醬6罐
8/12:鳳梨約45斤,做成果醬27罐

以上小結,總共出了434罐果醬,其中有24罐是分送給取貨點或親戚好友。

這個夏天,我們能夠做的果醬數量與果醬訂量差不多,說起來真是幸運。如果我們做的果醬多過於果醬預訂,這樣賣不完會有點傷腦筋;如果果醬訂量太多可是我們沒那麼多鳳梨可做,這樣也是傷腦筋。這世上運氣最好的事就是剛剛好了,剛剛好夠,人生若是能夠這樣也就足夠了。

之後如果還有一些鳳梨可做果醬,可能還是會少量少量地做吧!給自己或可能還有需要的朋友。

其實一直想來篇成本計算耶!嗯,這個留給老斌寫好了。


2014年8月7日 星期四

一年後的現在,以及手工果醬的吃法

鳳梨大出的時間過了,突然有一種好快的感覺,從7月20日第一次幫忙採鳳梨到今天,也不過半個月。信廷說大概八月中鳳梨就差不多採完了,嗯,鳳梨的農忙時節就這樣快結束了……(咦?是捨不得不忙嗎?)

上個週末抽空回高雄,週六回去週日回來,馬不停蹄24小時旋風快跑,見了高中老友,送了該送的貨、去了該去的店、收了該收的錢、買了該買的貝果和滷味,以及,總是免不了的與我媽的生活對話:

「你已經去那邊一年了!你真的覺得那樣的生活好嗎?」
「我覺得很好啊……」

「你該不會都說好的來安慰我吧……」
(OS.我幹嘛安慰你……)「我真的覺得好啊!」

然後接著就是跟從前一樣有點鬼打牆的對話──我媽表達她的不放心和不情願(不情願我過鄉下生活卻又沒辦法阻止我),「台北不是很好嗎?」我媽這樣說。我則是努力地想表達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只是選擇的問題。但兩條線像是平行線,在意的是不同的事,走在不同的路上,沒有交集。

嗯,其實這篇是想寫手工果醬的吃法,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其他的事想寫。嗯,怎麼說好呢?到底該怎麼說呢?

我媽總是將台北和鹿野做比較,而有時,我也會落入同樣的思考圈套。但是,在思慮比較清明的時候,我很明白,這不是「比較」的問題,而是「選擇」的問題;沒有「哪個比較好」的問題,而是「想要選擇什麼的問題」。

並不是「被選擇的那個」(生活、工作、人,或anything),就一定比較好,單單就只是做選擇的那個人,做了那樣的選擇而已。我媽總這樣說:「你在台北做文字工作不是比較好嗎?你搬到台東之後一定會和本來的工作環境脫節……」我忍不住爭辯說:「我搬到台東之後反而有不同的邀約,也有一些從前不一樣的機會……」但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發現自己只是在爭辯,想說服我媽「我搬到台東比較好」;可是如此一來我不就跟我媽一樣,落入「好」「壞」的二分而已。

好了,回頭來說手工果醬好了。做手工果醬這件事,吃手工果醬這件事,跟生活其實大有關係。怎麼說呢?

這次回高雄跟朋友在布蘭奇喝咖啡(其實,在布蘭奇喝咖啡,這件事也跟生活有關,也可以寫)。我們聊到手工果醬,C問:「手工果醬是不是都會比較水呀?」

C說,她覺得手工果醬好像比較水,「我不是說你們的手工果醬不好吃,我是說,它好像比較水,那這樣我要塗烤土司的話,那個水份可能會把烤土司弄濕……那應該要怎麼吃比較好?」

聽到C的問題,我當下不曉得要怎麼回答。但再想了一下,我好像明白為什麼她會問這個問題。我問C:「你以前有吃過手工果醬嗎?」

C說沒有。

我說:「我以前也沒有吃過手工果醬。第一次吃手工果醬的時候,也覺得它怎麼好像比較濕,不像以前小時候吃的那種黏黏彈彈膠膠的果醬,可以抹。」「手工果醬是用新鮮水果做的,除了水果自己本身的膠質沒有其他的人工膠質,所以它的水份比較多,應該說,這就是手工果醬的特性。」

嗯,我好像沒有回答到C的問題。她的問題是「手工果醬比較濕的話,那該怎麼吃?」而不是「手工果醬為什麼比較濕?」

於是最後我說了:「手工果醬最適合的吃法,不是平抹在烤土司上,而是舀一湯匙飽飽的,覆蓋在一端,然後奢侈地咬下去;吃完一角,要加果醬時再加一湯匙上去,這樣,你就可以吃到水果化成醬的香氣和水分,然後你的烤土司也不會因為一開始就因為平塗了果醬而被弄得濕濕的不脆脆的。」

其實,如果C沒有問這個問題,我好像沒想過──把果醬攤平抹在吐司、麵包上,這對許多人來說似乎是一種「習慣性」──果醬不都是這樣抹嗎?這個習慣性也在我爸身上,而我一看似乎頓時明白一些事了。

這次回去,我去小巷買了貝果回家,因為我媽說她想吃吃看。我烤了兩個不同口味的貝果,將它們剖半,並拿出果醬,想讓我爸媽試試不同貝果的味道,以及搭配果醬的風味。

接下來我要說抹果醬這件事了──我爸的吃法是,舀起一小湯匙果醬在切半的巧克力貝果上,用湯匙的邊緣將果醬抹開,平平薄薄的一層;抹好後,再把另一半抹茶紅豆貝果蓋上去,然後一口咬下去。

「你這樣吃,味道不就都混在一起了?」我媽說。

我爸有點覺得我們管太多似的說:「歡喜就好啦!」

我再次回想我爸平塗果醬的那個動作,那個動作是「習慣性」,而不是他覺得這樣抹果醬比較好吃。因為,手工果醬沒那麼適合平塗,尤其是又混合了不同口味的貝果搭配著一起吃,在那樣的情況下,它的味道是不太可能被好好吃出來的。

這有點像是平常喝美式咖啡會加糖加奶的人,當有人給他一杯單品藍山,他仍舊習慣性的加糖加奶。沖咖啡的人可能會皺著眉頭說:「這樣怎麼品嚐得出藍山的味道呢?」喝的人則說:「歡喜就好。」

這篇文章好像寫得太長了。但其實還有好多東西沒寫。

在我們的人生中,我們習慣性地做許多事,如果沒遇上什麼問題,好像也就這樣習慣性地活下來了。人生是習慣所積累起來的,有些事我們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些事我們不明白;有些人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那樣拼命賺錢,有些人不明白只因為大家都這樣做。

有些人搬到了鄉下,但還是過著跟都市一樣的生活,老實說這也是那些人的選擇,我管不著;就像我管不著我爸要怎麼吃果醬一樣。

糟糕,怎麼寫到後來好像在抱怨似的,金害。

要因著果醬的特性而選擇吃它的方式,而不是什麼都一樣。但或許對某些人來說真的都無所謂吧!

做手工果醬這件事跟生活有什麼關係,最後我還是沒寫。在布蘭奇喝咖啡這件事跟生活有什麼關係,最後我也還是沒寫。想說的東西,實在太多了。